2023 年 10 月 28 日，拖船将油轮“永恒财富”驶入哈格岛石油码头的泊位，同时该油轮错误地广播了其位于阿曼湾的位置。该船由一家美国公司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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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调查

美国对伊朗制裁造成28亿美元的漏洞

《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揭示了政府监管的松懈如何让美国保险承保的影子油轮为伊朗政权提供资金。

作者： Christiaan Triebert、  Blacki Migliozzi、  Neil Bedi和 亚历山大·卡迪亚

  2024 年 2 月 16 日

几个月来，随着伊朗支持的组织袭击美国在中东的军队和盟友，拜登政府赞扬其限制伊朗石油收入的努力，以及该国资助代理民兵的能力。财政部长告诉国会，她的团队正在“尽一切努力打击”非法运输，白宫高级顾问表示，“极端制裁”实际上阻碍了伊朗能源行业的发展。

但《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发现，制裁未能阻止过去一年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石油离开伊朗，这暴露了美国监管方面的重大漏洞。

石油由 27 艘油轮运输，并使用从一家美国公司购买的责任保险。这意味着美国当局可能会建议总部位于纽约的美国俱乐部保险公司取消承保，从而扰乱石油运输，而这通常是油轮开展业务的要求。

《泰晤士报》发现，自 2023 年以来，这 27 艘油轮至少能够运输 59 趟货物，其中一半的船只多次运输石油。

财政部没有回答有关其是否知道这些船只在美国俱乐部投保的情况下运输伊朗石油的问题。

这些油轮表现出了警告信号，行业专家和财政部表示，需要进行更严格的审查。除其他危险信号外，这些船只还包括：由空壳公司拥有、比一般船只更旧，并使用一种称为“欺骗”的策略来隐藏其真实位置。

目前尚不清楚美国政府认为谁主要负责识别可疑油轮。财政部的任务是通过调查参与非法活动的个人或公司并将其列入黑名单来实施制裁。但这给保险公司带来了一些负担，需要通过定期发布建议和警报来监控可疑行为。

为了确定伊朗石油的运输情况，《泰晤士报》利用海事数据和卫星图像建立了包含数千艘油轮及其行踪的数据库。航行路线显示不规则的船只与石油运输监控公司 TankerTrackers.com 联合创始人萨米尔·马达尼 (Samir Madani) 提供的信息进行了交叉引用。

另外两家监控航​​运的公司 SynMax 和 Pole Star 提供了更多数据。

一月下旬，在题为“限制流氓国家收入”的国会听证会上提到美国俱乐部几周后，《泰晤士报》指出的许多油轮的报道突然结束。该公司表示，停工是其内部调查的结果。根据该公司网站上列出的数据，其中五艘船舶仍由该公司投保；美国俱乐部表示仍在调查这些船只。

《纽约时报》的调查结果发布之际，拜登政府因其对伊朗制裁的处理方式而受到立法者和倡导团体越来越严格的审查。

新罕布什尔州民主党参议员玛吉·哈桑表示：“这非常令人担忧。”她已提交一项法案，加强对欺骗性船只的制裁力度。

“美国必须使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来识别、阻止和制裁这些不良行为者，”她说。 “这些新的披露凸显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针对《纽约时报》的调查结果，财政部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财政部仍然专注于打击伊朗的非法资金来源，包括揭露逃税网络并扰乱数十亿美元的收入。”

该发言人补充说，本月该部门已对一家所谓的香港幌子公司采取了行动，美国官员称该公司为伊朗革命卫队提供了资金。

哈格岛（拍摄于 2017 年）是伊朗的主要石油码头之一，许多美国俱乐部承保的油轮都在那里装载石油。

 

Fatemeh Bahrami/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美国俱乐部等公司提供的保险是油轮运输石油能力的关键因素；业内人士称其为船舶的“交易门票”。大多数主要港口都坚持要求船舶在进入和开展业务之前必须具备责任保险证明等要求。

美国保赔协会是同类中仅有的 12 家主要保险公司之一，也是唯一一家总部位于美国的保险公司。该公司表示，具体而言，其保单涵盖因船舶疏忽造成的事故中受影响的第三方。

由于这些保险公司对航运业的重要性，美国政府在制定针对俄罗斯石油销售的制裁措施时曾咨询过它们。

美国俱乐部首席运营官丹尼尔·塔德罗斯表示，他的公司拥有业内最严格的合规计划之一。但他表示，该公司的六人合规团队每个月都会因数百起有关潜在可疑船只的询问而不堪重负，即使调查一个案件也需要时间。

“我们不可能每天准确地了解每艘船在做什么、要去哪里、运载什么以及船主是谁，”塔德罗斯先生说。 “我认为政府有更多的能力、人力和资源来实现这一目标。”

他补充说，美国政府最近才建议利用卫星图像来寻找与海事相关的企业逃避制裁。卫星图像在行业中被用作船舶跟踪工具至少十年了。

愿意规避贸易限制的船东可以获得比正常佣金更多的佣金。但为了维持与西方国家（包括与保险公司）的业务联系，他们可能会采取欺骗手段。

据《泰晤士报》分析，自 2023 年初以来，这 27 艘船运输了约 5900 万桶石油。该计算基于油轮装油前后的水深，这是行业分析师使用的测量方法。

没有官方消息来源详细说明离开伊朗的石油量。根据监测全球贸易的公司 Kpler 的估计，油轮运载的石油将占伊朗同期石油出口的约 9%。

许多油轮最终抵达中国，过去两年中国进口伊朗石油的数量增加了两倍。

一些货物一直持续到秋季，因为伊朗支持的组织哈马斯在 10 月 7 日领导了对以色列的袭击，而其他与伊朗结盟的武装分子，如也门的胡塞武装，对航运路线和驻扎在以色列的美军发动了袭击。地区。

根据 2023 年伊朗石油报道的最低价格计算，截至目前，油轮已运输了至少 28 亿美元的原油。

这个金额可能会更高。 《纽约时报》去年发现了另外 11 艘停泊在伊朗石油港口附近的油轮，这些油轮使用了欺骗性做法，并持有美国俱乐部保险。尽管这些船只没有什么其他原因隐藏其存在，但《泰晤士报》无法证实它们是否装载了石油。

在有联系信息的情​​况下，《泰晤士报》向 40 多个与参与运输伊朗石油的油轮有关的实体寻求评论。没有人回复。

一些专家对美国保赔协会是否尽一切努力识别欺骗性船只表示怀疑。

TankerTrackers.com 的马达尼先生表示：“负责任、信誉良好的保险公司会立即与客户或俱乐部成员对峙。”

美国财政部前制裁合规官员、现为一家合规咨询公司的顾问戴维·坦南鲍姆(David Tannenbaum)表示，他的研究表明，与同类保险公司相比，美国保赔协会承保的欺骗性船只比例很大。

“虽然我们看到欺骗者渗透到几乎所有主要的保护和赔偿俱乐部，但他们绝对是领导者，”他说。

上周，彭博社报道称，根据主张对伊朗实施更严厉制裁的私人资助组织“反核伊朗联合组织”的数据，美国保赔协会为涉嫌违反制裁的船只提供了比其他同类保险公司更多的保险。

（该组织指出的许多船只也得到了《泰晤士报》的确认。美国俱乐部高管塔德罗斯先生表示，他的公司已经取消了其可以证实的索赔的保险。他说，在某些情况下，联合反核伊朗提供了有缺陷的证据，《泰晤士报》也对其中一艘被指控的油轮得出了这一结论。）

《纽约时报》能够利用卫星图像和航运业可用的信息（例如船舶发送的报告其声称位置的信号）来识别油轮。

油轮的欺骗行为主要涉及一种被称为“欺骗”的做法，即船只广播虚假航线信息以隐藏其真实位置。例如，去年8月，“荣耀”号油轮广播称，当它真正在伊朗阿萨卢耶装载石油时，它正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海岸附近。

迪拜附近的一个欺骗地点掩盖了 200 英里外伊朗的石油收集

 

 

 

 

 

真实位置

资料来源：Copernicus Sentinel-2、Spire Global、MarineTraffic、TankerTrackers.com、SynMax

 

注意：彼此相对的位置在时间上是近似的。

在某些情况下，油轮还进行船对船转运，与海上的另一艘船交换货物。这种做法很常见，但可以用来隐藏货物的来源，特别是与欺骗一起使用时。伊朗附近的船对船转运经常发生在近海，例如 10 月份 Shalimar 号油轮装载石油时。对于每次转运，《泰晤士报》都会将货物追溯到伊朗石油码头。

伪造的位置隐藏了海上另一艘船只的皮卡

 

 

 

 

 

真实位置

资料来源：Copernicus Sentinel-2、Spire Global、MarineTraffic、TankerTrackers.com

 

注意：彼此相对的位置在时间上是近似的。

《泰晤士报》还发现一些油轮船员改变了船只的外观。在一艘欺骗船上，绿色甲板上铺着红色防水布，显然是为了在卫星上伪装自己。

欺骗油轮如何使用防水布改变其外观

9月6日

 

离开中国一个月后，美国俱乐部保险的油轮Irises于 2023 年至少第四次抵达阿曼湾。

9月8日

 

红色防水布似乎部分覆盖了鸢尾花号的甲板。当这艘船接近波斯湾时，它开始欺骗自己的位置。

9月11日

 

在其他地方，伊朗国家油轮公司拥有的一艘船从哈格岛装载石油。

9月14日

 

两艘船在波斯湾相遇，鸢尾花号的甲板上可以看到更多的红色防水布。伊朗船只将石油运送到艾里斯。

资料来源：Planet Labs、Copernicus Sentinel-2、Spire Global、MarineTraffic、TankerTrackers.com

尽管油轮使用了欺骗策略，但他们的欺骗行为具有可识别的模式。许多人假装在阿曼附近或波斯湾停泊了数天，而卫星图像显示他们并不在那里。有些船只甚至广播信号显示它们在陆地上并高速移动，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

其中几艘油轮曾在受美国制裁的其他国家装载石油。 《纽约时报》分析发现，在运送伊朗石油之前，八艘油轮在运送受到制裁的委内瑞拉石油时欺骗了自己的位置。目前还不清楚他们当时是否接受了美国俱乐部的保险。

当《泰晤士报》去年发现其中一艘油轮可能逃避俄罗斯制裁时，它确实购买了美国俱乐部保险。

行业专家表示，美国保赔协会在为 27 艘油轮提供保险方面所扮演的角色可能会导致该公司违反制裁规定。

塔德罗斯先生不同意。他表示，该公司根据财政部的指导，在其合同中加入了一项条款，如果船舶违反制裁，则保险范围将无效。他认为这可以保护保险公司免受潜在违规行为的影响。

“美国保赔协会认真履行其义务，并努力遵守制裁规定，”塔德罗斯先生说。

过去20年里，美国财政部只公开对美国具乐部实施过一次制裁。 2013年，该办公室宣布，发现该保险公司已处理了数十起违反古巴、苏丹和伊朗制裁船只的索赔。财政部官员计算出，对明显违规行为的罚款总额超过 170 万美元。

最终，该办公室表示，美国俱乐部“似乎并不故意或鲁莽”，此案得到了和解。该公司同意减少支付 348,000 美元的罚款。